以死亡人數來說,就滿清廷兵部陣亡清軍名冊而言,自一七八六年(乾隆五十一年)十一月起至五十二年十月,陣亡正式官兵計一百四十一員,滿漢兵丁計四千零九十五名。此數字不含在台灣所召的鄉勇,及親滿清義民軍,即非滿清正規軍並無名冊計入。一七八七年十一月福康安台灣用兵,到一七八八年(乾隆五十三年)二月,打仗陣亡漢屯官弁兵丁計四百七十八名。一如前者鄉勇、親滿清義民軍都不算數。記此為窮兵黷武者戒。從滿人之記錄合計被台灣義民軍殺斃計有四千七百十四人。但其他親滿清的義民軍及戍兵不算在內,這群不計在內的人,似乎從來未被視為滿清政權的一部份,同時也証明滿清將分化後的台灣人尤其是親滿清的義民軍視為工具,工具用完即拋棄,所以沒有統計數字。
人民死傷人數當然滿清政府根本不算,就是天地會的黨徒也算不出來。林爽文、莊大田之人員屠戮殆盡。但是我們從米價來看,滿清這次大量屠殺台灣本地人,是讓台灣進入悲慘的境界。在一七八八年(乾隆)五十三年,春二月淡水因大雨雪米價達千錢一斗,其實每石米在三兩以上,與雍正年間比是高出近四倍,與乾隆初年比則高出二倍半。
台灣是產米之地,居然漲至四倍,其意即因戰爭,台灣壯丁大量陣亡,或被殺,空有田地無人耕作,所以糧價高漲。但漲至四倍之劇實在無法想像倒底人員是傷亡達到怎樣的地步。
兵燹 過後,農民無法耕種,生理維艱到處都是難民。據滿清宮中檔奏摺稱:台灣府屬一廳四縣難民大口共四十四萬八千八百七十八口,小口共二十一萬八千九百七十口。難民有獨殘疾等及極貧而難以渡日者,大口共十四萬一千九百六十八口,小口共八萬六千九百七十二口,這樣算來,台灣大半都是難民了。(依全漢昇、羅爾綱等人的估計,十九世紀初期,台灣人口在五十萬至七十五萬之間。)
依據人口估算在一七九五年清乾隆未葉約130萬人(請參閱p60人口)此年在林爽文事件後八年,依此來計算則台灣本地人有51.4%是難民,其中極度貧困殘獨疾者佔人口總數的17.6%。由此觀之滿清得勝後又大屠殺才會有如此高的數字。也再度証明滿清政府將台灣視為敵境的具體事實。也証明為何米價高漲。
美國人 James W. Davidson(右圖)在「台灣的過去與現在」一書寫著: 「台灣未曾有之最大最血腥的反叛,及以此島前此所無的殘酷的無差別告發,與殘暴的處罰之鎮壓。」
另一位西方人M. de Grammont在一七八九年三月的書信中亦寫道:
「台灣事件終於完畢,然而這是中國的可恥而代價甚大的戰事。中國損失了至少十萬人於疲病及叛徒之刀下;而花費了二百萬兩銀子」(當時每石米價約由一兩多至三兩,駐台兵丁每月俸銀二兩。彰化縣知縣每年俸銀貳拾柒兩肆錢玖分)
一七九五年陳周全、陳光愛二陳起義
陳周全原籍福建泉州同安縣,出生於台灣縣與鳳山縣陳光愛二人見滿清官吏之舞弊、貪婪,雖然見到滿清在林爽文革命事件中殘殺台灣本地人,但是勇氣十足立意反清起義,二人密議,並即招集天地會盟友,竟然一召即超過數百人,可見當時的滿清政權如何受到台灣本地人的怨恨。於一七九五年二月以武裝先攻鳳山縣觀音里石井汛,非但未能成功,而起義的領袖陳光愛被殺。陳周全只得逃離鳳山,到彰化。
到達彰化後對抗清並不消聲匿跡,反而在短短的一個月即一七九五年(乾隆六十年)三月十日又可得到一群願獻出自已生命,向統治者反抗的彰化天地會黨人。所以陳周全及陳容、黃朝等人在荷苞崙又發動武裝革命。
此時滿清政府持續的追捕,陳周全等不得不逃往湖仔內庄避風,由於當時米價昂貴。彰化一帶原本即是天地會的根據地,林爽文被捕後,其餘眾仍潛伏在彰化附近各村庄。陳周全與潮州人陳容、漳州人黃朝,召集天地會餘眾,分成漳州、泉州、廣州三股勢力,各自召集一千人,以陳周全為首領,洪棟為軍師,決定起事反清,為林爽文報仇並誅殺貪官污吏。
陳周全率眾進攻鹿港,當地台灣人民紛紛加入,全部站在反清的立場,在暗夜中,雙方一場混戰,清軍水師游擊曾紹龍、同知朱慧昌先後陣亡。鹿港終被陳周全攻陷。誅殺文武官員多人,乘勝再次攻破彰化城。陳周全憑著什麼力量可將鹿港、彰化如此大的城鎮攻下,他是利用滿清貪官自己所造成民心全失的下場,也就是利用民氣,以無組織的民眾對抗有組織的軍隊,尚能取勝。此時斗六王快亦圍攻嘉義城。
清軍聞訊,整編兵士駐紮八卦山上,陳周全率軍猛攻,清軍北路副將張無咎、署理知縣朱瀾、游擊陳大恩、典史費增運、千總郭雲秀、吳建龍均被革命軍所殺,彰化城為革命攻破。
彰化城破時,汀州府同知沈颺召集貢生吳升東、廩生楊應選等人,召募鄉民二千餘人成立親滿清義民軍,攻擊陳周全革命民軍。在大肚、鹿港等地村民亦受到滿清的分化成功對台灣的革命軍橫加攻擊。十七日,陳周全率眾攻打犁頭店(彰化二林鎮),武生林國泰集合鄉民伏擊陳周全於田中央庄(溪湖鎮田中里),陳周全隻身逃到埔心庄(西螺鎮),十九日,為當地長老陳祈逮捕交給清軍。陳周全、黃朝、陳容、洪棟、王快、楊兆等亦陸續被捕,均壯烈成仁。這些都是為台灣爭取自主犧牲生命的先賢先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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